两国皇上都有个共同点——心高气傲。
眼高于顶的人从别人口中听到故事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把自己带入那个正义的主角,悲他之悲喜他之喜,毫无疑问他们都会把自己代入那个正义却结果不太好的海龙。
谢雀知不怕没人信,她在史书中看到过,半月后有两天千年难遇的太阳雨,正符合这个故事中的“异象”。
到那时,南国应该有不少身上佩戴她的螺钿边角料的百姓,再加上天时加持,就算皇帝不信,也会民心动摇,那时候,骆焰和他父皇还坐得住吗?
现下更要紧的是,赶紧把水路打通,让消息在天象降临前传回中原那边。
交代完喜鹊,谢雀知也把这个算不上大的海港转了一圈,然后指着木料最少的一处海边说:“就在这边建第一个岸口吧。”
“公主为何要选在此处,那边更完整,我们修一下不就好了?”喜鹊不解。
谢雀知摇摇头:“建筑物最重要的就是地基,岸上的都被冲刷成这样,很难知道这地下的地基啥样了,保险起见都不能用,既然要新建,势必要把地下的这些都给弄出来埋新的,那不如找个新地省去前面这些步骤。先把这一片的地基埋好,尽快把货物运回中原。”
看谢雀知这个急切的样子,喜鹊以为她是着急向中原皇帝传信陈情,搏一搏皇上对女儿的疼惜。
其实谢雀知只是等不及要挣钱了。
要不是船没造出来,她恨不得今天就把她的商品运回去。
不知谢燕行那边,是不是把她新做出来那一批螺钿首饰免费赠送给和亲途中经过的驿站的老板娘。
免费的宣传机会,为什么不要呢。
谢雀知还不止赠送了一支,而是每家都送了很多支,让她们帮忙售卖,也就是现代的代理商。
天降大饼没人会拒绝,这样做的风险也不是没有。总有些见钱眼开的人,扣下她的东西又不给她钱。
这一批本就是她练手的瑕疵品,能拿回的自然好,拿不回的就当做慈善了。
正蹙眉沉思着这木栈道怎么两点之间线段最短,那边却已经走来一个皮肤白皙衣衫褴褛的青年女子:“您是明月公主吗?”
喜鹊应下:“这位正是我们公主,你可是唤作阿楠的那姑娘?”
那女子垂眼应是。
谢雀知看看天色,应当离申时还有半个时辰,这姑娘居然来得这么早,看来是个积极勤勉的个性。
她上下打量这个年轻姑娘一番,有些奇怪:衣服确实是破旧的粗布麻衣,但脖子那边都被衣服磨出红印了,可见她并不习惯穿这种布料,而且这皮肤的细腻程度是她看了都羡慕的程度。
这姑娘,应该是个落难或者离家出走的贵族小姐。
“南国可没有姓阿的人吧,妹妹,你是哪家的?”谢雀知漫不经心问。
“阿楠是我的乳名,我的真名是乐桐。”
谢雀知拿出那个写着名字的清单,果然有阿楠这个名字。
她看着名单,突然开口:“你是哪家的小姐,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否则……我不能用一个身份不清的人。”
小姑娘如同受惊小鹿般看谢雀知一眼,被她冰冷的眼神吓得后退两步,紧紧抿住嘴。
“你不愿意说,我也能查出来,到时候我就直接把你送回你家里了。”谢雀知逼近两步,周身气场凌冽。
小姑娘两股战战,心理素质明显不怎么样——“不要!我说,城北楼家二小姐,楼乐桐。”
城北楼家,南国最大的皇商。
楼乐桐,南国最出名的才女,端庄贤淑,重点是——她不是被招进了南国皇宫做妾,怎么会在这里?!
女孩粉雕玉琢,看上去像是个刚刚及笄的粉团子,哪有一点端庄贤淑的样子,说是小家碧玉还差不多。
这个傻白甜,逃皇室的婚,还来给她当苦力?
看上去乖乖巧巧温温柔柔的,干得都是些石破天惊的大事。
你们公主啊大小姐啊啥的,都这样吗?
谢雀知愣神的时候,楼乐桐却突然扑过来抱住她的腰,假模假式地哭道:“姐姐,我不能回去,要是王上发现我逃跑就死定了,你不会这么狠心的对吗?”
你也知道啊……如果心情可以表示出来,那她此刻头上一定顶了三条黑色竖线表示无语。
她不适地推开了这小姑娘:“小姐自重。还有,我不是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