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夏被呛得不轻。很快,屈历洲为她递来一杯水,有些好笑地温声提醒她:“别心急,慢点吃。”
这鬼人,又在装什么体贴丈夫。
游夏奇怪地看他一眼,从他手中接水杯的动作却十分顺手。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水,这时候,她忽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
其实她根本不需要这么紧张的。
就算屈恭仁的命令又如何,只要屈历洲拒绝不就行了?
这么想着,游夏冷静下来。她暗自转了转眼睛,很快计从心起,放下水杯时再度装起那副贴心妻子的模样,轻言道:
“阿洲你如果今晚有工作要忙没空的话,不用勉强,我没关系——”
“不忙,有空。”谁知男人径直截断她的话。
还意味不明地补了句,“今晚陪你。”
?谁要他陪啊?!
以为对方会错了意,游夏面上假笑两下,转头立马抬手支着额头挡住脸,极力朝男人挤眉弄眼地接连使眼色,疯狂暗示他快点拒绝。
结果不知道屈历洲究竟是有意的还是真没在意。总之,这男人只是动作自然地夹菜给她,对于她接二连三递过去的眼神示意统统无视掉。
直到屈恭仁满意点头:“那就这么定了。”
听到唐文婧笑着起身去安排管家给他们收拾婚房,游夏急得在餐桌下好几次用膝盖去碰他的腿,而屈历洲依然无动于衷。
游夏这时候彻底忍不住了。
情急之下她干脆伸手到餐桌下面,想也不想地摸上男人的大腿,打算狠狠掐他一把让他清醒一点,赶紧拒绝他家人的留宿提议。
不料她还没来得及动手,手指倏然被屈历洲捉住直接按在腿上。游夏当即身体僵直,动也不动,蛾翅般的睫毛不自控地惊颤了几下。
男人体温偏高,即便隔着西裤布料,游夏依然能清晰感受到指下渗透出来的热度,与男性刚硬劲健的腿肌手感。
那里摸上去,力量惊人。
他的掌温更加灼烫,形成炽热压力贴覆在她手背上。而她指骨微凉。冷与热的温差交融对比鲜明,仿佛会令肌肤相触之间产生一股奇妙的电流脉冲。
上与下都有热量萦绕。
越是尝试忽视,越是存在感强势。
险些灼伤她的理智。
近乎半分钟的时间游夏都在怔愣中,迫使她回过神的,是耳畔隐约传来男人的一声轻笑。
她出于条件反射低头往餐桌底下看去。
入眼是屈历洲骨脂分明的大手正牢握着自己的画面。男人指骨修瘦,筋线凸起分明,深灰袖口边缘有浅色衬衫袖料若隐若现,半遮冷钻坚硬的机械表盘。
白金婚戒在他无名指根迸泛暗光,璀璨得耀眼,释放出极为浓烈的、禁欲的,人夫味道。
视觉冲击转瞬调动五感神经,微妙难言的战栗感过电般从脊骨骤然穿行下尾椎,又酥又烫,游夏在惊悸中感到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她迅速蜷起指节,试图抽手出来,反被屈历洲更施力捉紧。
但他也没再做任何逾越的举动。没有十指交扣刻意纠缠,也没有握得很久。而是捉着她的手堂而皇之地牵到餐桌上来,很快便放开了她。
“夏夏。”他竟然这样叫她。
唇角笑意微深,像在哄她:“别闹,好好吃饭。”
游夏满眼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惊悚之余,又马上恍然顿悟到了什么。
屈历洲根本就是故意的。
无论是刚才的“牵手”、夹菜、还是看似言语上的耐心,都是他故意做样子给这饭桌上的其他人看的。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