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骂一声龌龊,苏寒清问,“陛下病势稍挫?应静养才是。”
“没了母后,朕静不下来。”李旭轮搓着手指,有些不好意思,“朕已行过冠礼,不该如此。可朕还是忍不住想母后。”
“可陛下行了冠礼,也还是垂髫稚童。”苏寒清有些大不敬地坐在李旭轮身边,抬手抚上了李旭轮的发髻,“便是开国的太祖在陛下这个年纪也仍在田野之中疯玩。”
“都怪父皇!”李旭轮沉默两秒,最后爆出一句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
“都怪先帝。”苏寒清也肯定说道。
将李旭轮抱在怀里,苏寒清轻柔地拆开他的发髻。
他的头发为细软,也不多,细细的一把。唯一可以称赞的,便是发色乌黑。
“你要做什么?”李旭轮有些好奇。
“替陛下梳发。”苏寒清眉眼含笑,似春风化雨。
“你会梳发?”李旭轮原本就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可是宫中的宦官都不会哎。”
“梳发而已。”苏寒清以手代梳,梳散李旭轮的头发,“若真有心,谁不会呢。”
“也是。”点点头,李旭轮很是赞同苏寒清的话,“那你教我梳发吧。等我学成,我给母后梳去。”
“可臣觉得,比起梳发,陛下早日将《论语》认全,娘娘会更开心。”
李旭轮没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不知是否在生闷气。
“出来了!出来了!”
李旭轮眼尖,一眼就瞧见楼衔霜出了正殿,就要跳下去。
“陛下小心。”伸手拖住李旭轮,苏寒清脸上划过一抹无奈,“您现下还散着发,不成体统。”
“好吧。”李旭轮虽然着急,但也知道自己要这么散着发去找母后,只会惹母后不快。
“能不能快点啊!楼将军都要走远了!”
“很快。”
苏寒清手下不停,脑海里却是楼衔霜谨慎的神色。
她和楼衔霜说了什么?楼衔霜又要去哪呢?
就在他和李旭轮拉扯之际,楼衔霜已经走至宫门。
翻身上马,马鞭扬起,马就像是箭一样,飞驰而去。
马蹄扬起灰尘,带起一阵阵疾风。
楼衔霜沉于风里。
她的心在跳。
不知道是因为骏马的疾驰还因为刚刚陆扶摇的话。
“吁。”
洛阳城外,百姓正排着队,拿着过所准备入城。
楼衔霜下马,牵着马走到一侧。
“楼将军,要出城吗?”守城的将领看到她,殷勤上前。
“不了。”楼衔霜转身牵着马离开。
她牵着马走在洛阳城里,却丝毫听不见周边的小贩的叫卖。
她的话语,盘踞于心,挥之不去。
她说。
“找到他。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