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习长老叹了口气:“我原先也把人当炉鼎,奈何炉鼎一打十。”
别说他了,现下渺渺峰上的弟子已然将云郎视作目标,有几个甚至已经议论起炉鼎修炼之法,若不是藏书拉着自己,怕是他都要上手揍醒这群没见识的小雏鸟。
炉鼎?
他们以为天下炉鼎都是这般厉害?
也不想想这是谁家的炉鼎!
常闲真人审视教习长老的脸色,多年同门之谊,教习说得是真话还是浑话,她还是能辨别一二的。此刻见他这副反应,也迟疑起来。
“你……说得是真的?”
教习长老气呼呼道:“我何时拿尊君开过玩笑!”
常闲真人:“嗯?”
教习长老:“更不可能拿他的道侣开玩笑!”
常闲真人久久没有回话,这倒是实话,教习对沉陵格外尊重,不可能以此作谎。但她就是觉得教习这个老家伙在戏耍她。
澜沧宗炉鼎确实有名,但绝非是因为修为与战力闻名。想到云郎楚楚可怜的模样,力压数十高手?怎么可能呢?
云郎当然不可能。
他一醒来,便给自己套上了柔弱无依的性子,除了杀兔手法熟练,其余时候见不得血。试问哪有炉鼎整日里喊打喊杀呢?因而他进了殿,瞧见桌上一堆人形残肢,顿时吓了一跳,迅速找准了道侣位置,往他身后躲去。
沉陵:“怎么过来了?”
云郎贴过去道:“我本打算上渺渺峰捉兔,忽然想到长泰峰离得不远,临时起意就过来了。”
他将别的术法忘得干干净净,唯独脚程极快,天生是只迅狼,一路小跑着过来,带起阵阵旋风,须臾就到了。
沉陵右手忽然一重,侧首便看到胳膊上挂住了一只人形炉鼎。
云郎双手环抱住自家夫君的胳膊,整个人紧紧贴着。他似乎跑过来的时候有些急,脸上泛着薄薄的红色,一头长发也比以往散开了些。
沉陵抬手,替他理了理。
云郎不好意思了,拖着嗓子唤了声“夫君”。
沉陵身体一僵,下一刻,一颗脑袋就埋了进来,直往自己怀里蹭。
“桌上放的是什么呀?太可怕了。”
云郎后怕地说着,两只手已经灵活地放开了胳膊,转而抱住自家夫君劲瘦的腰身,看似寻求庇护,实则意图不轨。
沉陵任由他攀缠在身上,只不过伸出手抵住了那颗凑上来的脑袋。
“我今日便下山,那头虎妖的事暂且搁下吧。”
虎妖?云郎疑惑地眨眨眼,逐渐意识到这话不是在对他说……他猛地回头,就看到不远处,临初掌门目不斜视,远眺前方墙壁,表情出神。
殿内静默了一瞬。
云郎呆呆松开了沉陵,将双手藏在背后,默默站好。
临初掌门冷静起身道:“好的,师叔。那我也回峰去处理事务了。”
长泰峰峰主在长泰峰殿内表示要回峰,说完,还大步朝殿外退去,仿佛匆忙赶路。
等他一走,两人鸠占鹊巢,占据了整座长泰峰大殿。
云郎仔细张望,确认四下无人,问:“我是不是不端庄了?”
沉陵:“不会。”
云郎扭捏起来:“一定是了。”
沉陵迅速道:“先别哭。”
云郎:“……”
沉陵牵起道侣的手:“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