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薏笑着接过来,语气温和,递过食盒:“元日?快乐。这?是我刚包的饺子。”
那人顿了下,却没接,声音压低:“娘娘……小的带了消息来。”
钟薏听着他的语气有些莫测,疑惑,“什?么消息?”
“……陛下已经崩逝。”
风声刚好卷起,灌进院中,吹得门口挂着的灯火一颤。她站着没动,像是没听清,脸上?的神色空白了一瞬。
她将那个鼓鼓的信封慢慢揣入袖中,抬眼看向那人,认真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侍卫复又跪低几分,一字一顿地压出:“陛下……崩逝。”
钟薏眉间动了动,眼尾的笑意褪了下去。
卫昭身体?那么强壮,折腾惯了,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为何而死?”
“旧疾复发。”
“何疾?”
她嗓音轻,却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虚词,“他走前我诊过脉,不?止一次。你说是哪一处的旧疾?”
“陛下心脉早年受损,太?医院诊断为旧疾复发……三日?后入皇陵。”
钟薏沉默了好一会。
侍卫跪在地上?。这?位娘娘他统共只轮到送过两?次信,每次都笑语盈盈,温和得像春水。
他本?觉得她既然收信是高兴的,那对?陛下也该有几分情谊,此刻听到死讯,却不?再多问,安静得叫人发毛。
她把那只食盒往前递了一寸,语气还是方才的模样:“……饺子还热的,带回?去吃吧。”
语气还是方才的模样,仿佛他口中的那位亡人与她全无关联。
侍卫接了食盒,又磕了个头,退了出去。
钟薏没再看他一眼,转身进了屋。
堂屋静得出奇,饺子的香气裹着热意,轻轻腾起。
钟薏坐下,背脊靠在木靠上?,整个人突然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肩膀垮下。
好半晌,她伸手,撕开封口。
几张纸落出来,边角整齐。
她抽出其中的信纸,慢慢展开。
“近日?年底,宫中事务繁多,因此信耽误了几日?,不?知你有没有念我?”
没有。
她在心里?说。
钟薏盯着锋锐的字迹,继续往下读。手却是停了半秒,才缓慢把下一行?翻开。
“今日?日?头好,阳光从清光池那头照进来,落在殿角,有点?像你院子里?的光,我还记得落在你发梢上?时,会泛一圈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