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个干嘛,你又不放人!”
“……”
祁聿风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到旁边的沙发里,他端起酒杯喝了口酒,若有所思,转向了对面的玻璃窗。
思虑的目光,瞬间变得晦涩,看到了玻璃窗的尽头,那吊着橘灯的病房。
又是半个月。
祁聿风不见路听,却偷偷在这里默默注视着路听。他像只阴暗爬虫,日夜不睡,路听的一举一动,都尽收他眼底。
前面那几日,路听刚苏醒,还不能利落下地。
因为排尿的地方也受到损伤,有那么些日子,小孩是需要插导尿管的。
他记得路听插导尿管那天,小孩又羞又耻,医生不敢逼迫他,这里不是审讯基地。他们就那样看路听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却哭了很久。
眼睛都给哭肿了,薄薄的眼皮红彤彤的眼睑,最后还是医生俯身,跟他说了好些软话。
他才抽着鼻子。
手指慢吞吞,勾下了裤头。
导尿管插了,他就可以很长一段时间不用频繁下床,专心致志做恢复训练。
慢慢的,可以被人,搀扶着下床,轻幅度走动。
也不再需要导尿管。
可终究还是不方便。
请来的专业护工会伺候他这些行动。
路听一直都不太爱喝水。
祁聿风以前老说他,两人在一起时,他会想尽各种方法,给路听补水。
护工不敢像祁聿风那么强势。
路听不愿意喝水,她也不敢逼迫。
不喝水,会有前列腺炎。
尿尿会很痛,出血。
那天路听上厕所时,就发现自己出血了。
鲜红一片,裤子全红了。
还把来值班的医生,吓了一大跳。
那是唯一一次,祁聿风给主治医生打去电话。
主治医生又愣了,为何没有任何信息传送,祁总依旧能知道路听的现实现况。
祁聿风说,路听不爱喝水,犯过两次前列腺炎。
要多让他补水,他不愿意喝,就哄着他喝。小孩吃软不吃硬,吃硬也不要用。
男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挺低沉的,像是接连又熬了好几宿,麻麻的,还咳嗦。
但是,又塞满关切。
主治医生再也摸不透他们的大老板了。
小孩不是被他送去受的刑罚吗?
罚完了又动用这么大的架势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