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那勺粥凉了。
祁聿风看到没了白色热气,他将粥收回,又重新换了一勺。
重新送到路听嘴唇边。
又用温柔的语气,重复了刚刚到话。
路听依旧紧闭双眼。
祁聿风仿佛完全没有看到路听的抗拒,粥凉了就重新舀,舀了又亲自送到路听的面前。这样不知疲倦重复了十来次,在不知道是第二十次还是第二十一次那一刻,路听突然睁开了眼。
手猛地将那抵在自己嘴唇边的瓷勺,狠狠拨向一侧!
勺子碰撞瓷碗,那碗也跟着摔到了地上。
冷掉的粥洒了祁聿风一身,粘粘糊糊往下嘀嗒汤液。
路听睁着眼,看着祁聿风狼狈站在那里。
放在以前,祁聿风早就动手抽他了。
可祁聿风却并没恼怒,他按了一下内线,让佣人再重新送过来一碗。
路听心感到寒冷。
他听到门拧开的声音,他闭上眼睛,绝望的吐道,
“你若再逼我吃,我就咬舌自尽!”
“。。。。。。”
这句话祁聿风在这一个多月里每天都会听路听说五遍遍。
早中午各说一遍,晚上时间久,会来回三遍。
祁聿风已经看淡了,拂了拂衣服,拉着椅子坐下。
他很平静,粘腻的粥液打破了他三十多年的洁癖,他一叠衣服,语气淡淡的道,
“你要是不吃,我就把今天伺候你的人,全杀了。”
“明天不吃就杀明天的,后天不吃就杀后天。直到杀到你肯吃饭为止。”
祁聿风:“路听,你是知道我做得出来的。”
路听眼睛一酸,果然祁聿风永远都知道怎样拿捏他的软肋。
祁聿风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说了几句。马上外屋的大门就被推开,今天伺候过路听的佣人管家,全部进入。
一排排站在床前,乌泱泱好多人。祁聿风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枪,那是真的枪,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来的。
祁聿风擦了擦枪的膛,下人门绝望站在屋子中央低声哭泣。
路听知道祁聿风是真能干,他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他还听到好多哭泣声,今天早晨柔声劝导他吃饭的那个年仅十八岁的小姑娘,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事,命都要搭进去了。
咔嚓——
枪口对准最前面的女孩。
路听睁眼,他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猩红着双眼,绝望朝祁聿风嘶吼,
“我吃我吃!我吃行了吧!!!”
他伸手就要去抓新送来的那个碗。
却重心不稳,栽倒在床上。
路听的心快要疼死了,他哄着眼眶,声音被被子闷住,无力又绝望。
“祁聿风,我吃,我吃。。。。。。你不要对他们怎么样,我吃可以了吧。。。。。。”
枪放了个空弹,声音将房间都震的晃荡晃荡。
那些佣人们终于被平安无险带了出去,许林给安排了薪水十倍价钱的安抚金。祁聿风重新坐回到床边,成功给路听喂完了一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