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的傍晚,温栩穿着很清爽,高挑清瘦,短裤下露出一截细长白嫩的小腿,衬衫、短袖、短裤都是淡色系的,衬着整个人格外的明媚又水润。他笑起来的时候为那张脸减去几分自带的病弱感和苍白。
很文弱的模样,好像出生下来就具有招人疼惹人爱的天赋,他在想,顾延青是不是一看见他,就会感觉格外的心疼啊。
他外面套的那件衬衫是长袖,这么热的天。齐迁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他的手臂上,停留几秒,然后笑道:“是吗?其实算不上是特地来找他。我这几年一直在国外,现在终于回国,就想着出来逛逛,熟悉熟悉环境。今天,想来看看他的母校。”
最后一句,他特地停顿下来,然后打量温栩的反应。
不明意味。温栩更讨厌看见他了,心中越发觉得他今天的出现是别有目的。不喜欢他的出现,也不喜欢他的眼神,每次他的眼睛注视着自己时,就如同被某种冰冷的爬行动物紧紧地缠绕,令人窒息。但最不喜欢的还是,从他口中提起顾延青。
几个呼吸之后,温栩内心已经平静下来,他冷淡地说:“如果想见到他,可以和我一起等一会儿,”温栩低头看了眼时间,“应该快到了,他要来接我回家。”
是接他回家,不是送他回家。一个字之差,天壤之别。尽管早已知道这件事,齐迁内心还是有几分别扭与不可置信。顾延青就有那么喜欢吗?认识这么多年,他发觉原来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
不,这是不可能的。
齐迁欲说些什么继续攻心,但无意间他看见了他身上一样极其引人注目的东西。齐迁顿了顿,不知怎么的他轻笑出声,抬手指了指,说道:“这是他送你的吧。”不用问也是。
温栩发觉他说的是那枚耳钉,他歪了歪脑袋,垂眸凝着齐迁,并没有接他的话。
“你还不知道吧。”
他观察着温栩的表情道:“他没有告诉你这枚红宝石是他去年从拍卖行拍下的。”倒也真是舍得。
齐迁的语调有股说不出来的轻嘲,高敏感的人自然能从这句话中听出他和顾延青的差距。
温栩耷拉着眼皮,盯着被取下来的放在掌心的红宝石耳钉,他出神地思考着。下一秒却被顾延青拢住手掌缓缓合上,听到他的解释,顾延青沉下去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一定是有人在温栩面前提到了些什么,害他多想。顾延青想起刚才的那辆劳斯莱斯。他很难猜不出那是谁。
现在他觉得这枚耳钉的作用性可大了,至少能让他知道温栩现在在哪,是否是安全的。
这不仅代表的是他的一份心意。
他很想随时随地的掌握、了解温栩去了哪里、在哪里的信息,便定制了这枚做过特殊处理的耳钉,装有小型追踪器。
顾延青承认这样做很可耻很自私,说出来大概也会被温栩讨厌,但至少能让他不安定的心平稳下来,勉强满足了他无法抑制的控制欲、勉强获得了一些安全感。
顾延青的大手包裹着他的手掌,温暖的温度让他回神,他的眼睛耐心地盯着他看,温声安抚:“不用怕弄丢,丢了就重新定制一枚。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从小到大很怕做错事、很怕做出不正确的决定的温栩,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坚定地告诉他——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温栩回望着他的眼神,缓了一会儿情绪,露出小小的虎牙,开玩笑似的道:“但这枚耳钉是独一无二的,弄丢了真的很可惜。”真正的了解到它明确的价值后,温栩会感觉自己之后出现在公众场合被抢劫被偷窃的概率都大大增加了。
顾延青就告诉他,“真正独一无二宇岩污的,不是耳钉。”
温栩的耳边好像轰的一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心跳声充斥着大脑,好像快要失去思考能力。顾延青站在他面前,唇瓣轻轻上下碰撞着,告诉他,“是你。”
上车后,顾延青给他戴上耳钉,主动问他:“你猜我今天去哪里了。”
坐在副驾驶的温栩没想到还有问答环节,迟疑了几秒,脑海里闪过几个不靠谱的答案,但都被否决了。他实在思考不出出答案,便服输地笑笑:“我猜不到呢,你去哪了?”
红灯停。顾延青偏头看他,眼神难以言喻,但表达的隐喻聪明的温栩很容易就领悟到了。他道:“答案,是能那么轻松地获得的?”
温栩了然,轻轻靠近,凑近他,趁着这短暂的二十秒,反复吻了吻他的唇瓣,后又被顾延青搂紧肩膀深吻了几秒。
温栩歪着脑袋,乖巧地看他,“现在可以说了吗。”
顾延青老师开始透题:“你曾经住过的地方。”
顾延青这么说,温栩自然就以为是目前和温善行他们居住的地方。他没告诉温栩,他也去了他小时候居住过的地方,包括他的小学以及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