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从拾月这边过,摘星应当不会大费周章绕过来检视犯人。当然,摘星这人生性多疑,不能保证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好在到现在对面都没什么动静,三人松了口气。
若非拾月周全的安排,李半初和李刻霜绝无可能如此轻松深入到这里。
走到耳室旁边,里面传来拾月的声音,似乎正在与人争执。
“这些年来,我对公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反倒是你,现在简直像是投入了国师门下,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公子!有没有太息宗!”
拾月说的公子,自然是指孟宸极。
时过境迁,太息宗名存实亡,有的只是大梁国君孟宸极,他心里却仍然将孟宸极视作当初的主子,以“公子”相称,忠心不改。
廿七和李刻霜对视一眼,同时把心提了起来。
从拾月这番话的内容来看,与他对话之人,只能是摘星。
李半初脚步一顿,把身边两人拽停了下来。
这时,摘星冷厉的声音响起。
“我只为国师做了两件事,一是与那姓庄的小子做一场戏,将避尘符丢在无心苑外,二是助靳长生抢夺金身。这是公子所下的命令。脏活可都是我在做,你又何必在我面前表什么忠心?”
避尘符。
李半初从这段话里捕捉到了这个词,一时间心思百转,种种线索在他心里串联起来。
他透过门缝觑向房内,恍然发觉拾月对面那人的背影如此熟悉,他新近才见过此人——正是曾经偷袭无心苑,将庄澜和凌原打伤,又落下那枚玉符的黑衣大盗!
摘星的身高身形并不多见,就算对方遮得严严实实,他也当认得出来,怎么当时竟然没有发觉!
也就是说,避尘符到他手里,很有可能是司徒衍刻意安排。
大梁特使费尽心思找寻的避尘符下落不明,实是国师派人将之丢到了无心苑来。国师还一石二鸟,借此嫁祸李刻霜,与太微宗埋下恩怨。
李半初可没天真到以为司徒衍此行是要行善,帮助自己重获人身。
摘星和拾月话不投机,不欢而散,扭头走出耳室,正与三人照了个面。
廿七和李刻霜都穿着脸上都蒙着面巾。摘星与李刻霜没见过几面,都是远远瞧见对方,自然认不出彼此。
只有李半初面容低垂,假做神志不清地靠在李刻霜身上。李刻霜的心跳声都快到连成了一片。
摘星瞥了他们一眼,淡声问道:“赵家公子?”
廿七紧张得满手是汗,点头称是。
拾月在屋内道:“想不到统领公务繁忙,还记得赵家公子今日要被押送进来。”
摘星气哼哼地甩手离开,与三人擦身而过。
李刻霜捏了把汗,揽着李半初重新往地宫深处走去,心里还在打鼓。
谁知没走两步,摘星在后面叫住了他们。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