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是他。”
季雪燃最后有气无力地说出这一句,便两眼一黑,昏倒在她的怀中。
赵时宁观他脸颊红得不正常,便伸手探了探季雪燃额头。
他额头滚烫,现下意识不清,显然是在发高烧。
况且在冰天雪地里面冻了那么久,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生病反倒是不太正常。
赵时宁连冻疮都给他治了,给他治疗高烧也不过是顺带手的事情。
但她又不是很想让他立即醒来,不然等醒过来又要哭闹着说他不是季雪燃。
怎么事情变成了这样。
赵时宁只要想想,就忍不住头大。
这季雪燃要是不愿意,她还怎么带他回九重天?难不成要强行带他回去吗?
即使强行带他回去,只怕他也是不情不愿的。
赵时宁瞥向在她怀中昏睡的小和尚,即使小和尚年纪尚小,可眉眼间已经显露了几分季雪燃的影子。
若是等他长大,样貌定然与季雪燃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不会是同一人呢。
赵时宁这样想着,心里舒坦了不少。
“就算不是同一个人,就冲你长得那么像,我也不会放过你。”
赵时宁指腹无意识微微用力,就在他脸颊上留下了红痕,像是她对他留下来的烙印。
季雪燃对此无知无觉,只是安静地趴在她怀中。
“罢了,我还是送你回寺庙吧,等你长大以后,说不定就想明白了。”
原本扬扬洒洒,该飘落一整夜的暴雪,在赵时宁这句话落下后,骤然停歇。
赵时宁不过是心念微动,周围的环境已然从黑漆漆的洞穴,变成了破破烂烂的禅房。
寒冬刺骨的风拍打着窗棂,纸糊的窗户也是破破烂烂的,根本遮挡不住什么寒风。
季雪燃的房间里简陋得可以,一张狭窄的小木床和一张小木桌,没舍得点的蜡烛,以及木桌上摆放整齐的经书。
这么简陋的居住环境,跟她在无羁阁的小房间完全有的一拼。
但季雪燃颇为整洁,将简陋的小房间也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
赵时宁搀扶着昏睡着的小和尚,将他安置在小木床上,又替他盖好了被褥。
“就你现在这苦修环境,若是没有遇见我,说不定你还真能成佛。”她对着昏睡的他低声道。
只可惜他遇见了她。
她是个自私的女人,不会愿意就这样放手,让他去三生天当什么普度众生的佛菩萨。
他只需要渡她。
还有她和他的女儿们就好。
赵时宁寻了几张他抄写经文的纸,将这漏风的窗户重新糊了一遍。
外面刺骨的冷风进不来,这房间里陡然温暖了不少。
她走至季雪燃身侧,也没有再触碰他,神色平静。
“等你长大了我再来寻你,希望到时候你能想清楚,别再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