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杏花必然要解决生活琐碎,不好再麻烦她做抱枕,还是换别家做吧。
商店里还有卖收音机的,八零年代的人们最讲究“三转一响”,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一台收音机普通点的也要将近两百块钱,还得凭工业票券才能买到。
抚着四方的机身,让苏麦麦很心动,等她赚到稿费了她就去给自己买上一台。平时用来听听广播和音乐,生活也能够丰富多彩些。
从信息大爆炸的二十一世纪穿书过来,相比之下,这个年代的精神生活委实贫瘠了。既然环境如此,苏麦麦就只好自己来改善吧。
逛完商店慢悠悠的出来,她在一家牛肉面馆慢悠悠地吃了午饭,又去书店猫了一会儿,一看时间才到下午三点,离班车回驻地的时间还早。
苏麦麦正准备再去哪儿打发一下,忽看到路边停着军绿色的吉普车,是正打算回部队去的周枣花和刘班长他们。
周枣花打开车门,唤道:“小苏,我们准备回去了,你要不上来一块儿走,等班车还得一个多小时呢!”
苏麦麦便上了他们的吉普车。
前排坐着刘班长和李峰,李峰挺直端坐的望向前方,有着军人的浩然严肃。
中午撞见了那尴尬的一幕,一般人家都不愿意私事被别人知道,尤其是家属院人多嘴杂的地方,话传来传去容易变味。
苏麦麦便主动问道:“杏花姐的事儿怎样了?今天无意撞见,我不会把这事对外说的。”
周枣花倒不介意,在家属院待久了,久而久之就无所谓谁说什么了。
她笑了一笑道:“瞧把小苏担心的,一看就是才随军的小姑娘。你说不说都无所谓,咱们大院里的嫂子经常找杏花做衣裳,都撞见过多少回了,拿我二妹当取账本,动不动就来店里讹这要那,嫂子们自己都看不过去,到我跟前咕叨呢。”
“还能怎么的,我二妹是坚决离定了。离了也好,早早离了那吸血的一家,后面几十年再找个靠谱的过好日子。你是不知道那曹远多不做人,中午我让老刘开车去车站转了一趟,曹远那家伙刚好出去跑车了,要到明晚才回来。我听邻居说,麻季红老虔婆主动往他们租的房子送过几回老母鸡了!这是没撞见曹远,不然我非让老刘当场揍他一顿。”
“刘班长如果不方便揍,我都能替嫂子姐妹俩揍他!”前座的李峰头也不回地冷声说道。
周枣花叹气:“怕就怕这曹家几口人,吸惯了我二妹的血,轻易不肯离婚。这事儿想来还挺麻烦。”
苏麦麦默了一下,说道:“婚姻法里有个重婚罪,指的是行为人违反刑法的有关规定,在已有合法配偶的情况下,又与他人有事实婚姻、以夫妻名义共同生活的行为,这种不仅法律判离,而且还可能判刑或者拘役。枣花嫂如果能取得那曹远和别人同居怀孕的证据,这婚就离定了,不过得尽早去取证,免得他们把人藏起来,那就耽误时机了。”
哟!说得周枣花立时都醒了一神。
虽然说国家提倡婚姻自由,可在大多数人眼里,遇到了这类穿破鞋的破烂事儿,只会想着这是两个家庭要解决的私事,想不到利用法律来保护权益。
周枣花一想,连忙问刘班长说:“老刘,你是不是有个退伍的战友在车站派出所里,赶明儿叫他来和我们一块去蹲点,当场抓他曹远个人赃俱获,看他还怎么耍赖。”
苏麦麦又提醒道:“如果可以,把街道办、妇联或者居委会的干事也叫上一两个,证人越多越抵赖不掉。”
正好今天曹远出去跑车了,到明晚才回来,还来不及知道消息。周枣花让刘班长明天下午请个假,他们晚上住在市里,天擦亮就去当场逮人。
一件事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周枣花顿时放松了许多,这就又想到问苏麦麦:怎么自己买了鸡翅回去,让老刘照着她的方法煎了,却没她的香酥入骨呢?
苏麦麦猜着估计和马妹花一样,没有提前用老酒和香料腌制,一问果然就是。
老刘啧道:“我就说要腌了好吃,这婆娘非不听,还得是我们会做饭的才知道门道。对了,小苏你瞧着白白净净的,咋这么会做饭呐?就去你院里吃了一次,我媳妇就总跟我念叨你手艺精良,还说我不如你。”
老刘的语气颇有些冤枉,他可是部队有资历的炊事班长了,竟然能被老婆嫌弃。
苏麦麦听得忍不住抿嘴笑,忽然想起那糖衣炮弹的荒谬议论,正好借这个机会解释一下,方便以后自己继续做好吃的。
她就说道:“大概是我妈教的吧,我个儿还没灶头高的时候,她就让我搬着板凳看她做菜,时间一久我就无师自通了。我们镇上之前有几个下放的教授,有大学英语的,还有留过苏的工程师,那会儿我爷是生产队干部,负责安排他们伙食,也听他们说过许多不一样的吃法,我给记在了心里。”
在原身的记忆里的确是这样,原身苏麦的妈是个老实传统的女人,虽然疼苏麦,但总想从小培养苏麦以后也成为贤妻良母,才五岁就和她念叨“锁住男人的胃就是锁住男人的心”。
正好苏麦麦就拿这个来当借口。
啧,小小年纪就这么能干,难怪了。
恐怕是柳淑芳猜错了,柳淑芳那八卦精啊,多么好的一个新军嫂,硬把人分析成潜伏的帝国主义。
想到自己还在房顶上监视过小苏,结果人小苏却给自己教这许多好办法。周枣花暗自惭愧,忽而又说道:“对了,那天吃了马妹花一个茶叶蛋,香得不得了,她说也是用你的方法煮的。不如你把方法告诉一下我们老刘,改天我让老刘也煮一锅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