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衍平日在团部食堂吃饭只叫“管饱肚子”,今晚这样的才叫“用饭”。
他庆幸刚才把陈建勇打发了,否则眼前这一盘香气四溢的红烧肉根本放不了五分钟。
男人隽朗眉峰微挑,他冷冽严肃惯了,忽然竟有些局促,沉声道:“你做的我都喜欢,能一直吃到是一种幸福。”
白织灯下的军官鼻梁高挺,棱角分明,英俊容颜看得苏麦麦赏心悦目。
但哪来的一直啊,两年后按剧情大佬就要转业经商离婚了。
苏麦麦咬唇得意道:“说那么远去干什么,做一天吃饭搭子是一天。那今天我做饭,你负责洗碗。”
做饭是乐趣,而洗碗则是麻烦。
贺衍却不苟同,他既然结婚,就愿意付出行动把这样的时间一直复制,直到尽头。
他爽朗道:“好。”瞥见屋檐下晾挂的衣物,又看了看苏麦麦白皙似雪的手腕,说道:“从今后碗都归我洗,衣物也归我洗。有我在的话,这些家务力气活你别干。”
苏麦麦疑惑:“我的衣物也给你洗吗?堂堂贺副团不怕人家笑话,说我使唤你,妻管严?”
贺衍并不把这放在心上,他只希望苏麦麦和自己结婚,过得是舒心惬意的。
淡声应道:“你能帮我洗,我也能给你洗,没规定家务活一定要女同志承担。包括如果你不想做饭,那我们就去吃食堂,别累着自己。”
快看看!谁说的大佬又凶又冷没人情味的,分明是个多么好的顾家老公。工作上能力精锐,不代表在家不优秀啊。
“看来我选了个好男人了,辛苦贺衍同志。”苏麦麦便顺水推舟地卖起了乖。
吃饱餍足的她拿起下午看的小说,横在藤椅上一躺。
那天和二姐贺涵在市里买结婚用品时,她顺便也买了几本厚厚的小说,用来消磨时间用。
三本革命历史小说,四本众所周知的世界名著。名著她初中时早就看过了,隔了这么多年内容忘得差不多,正好相当于重新看。革命历史小说是头一回看,竟看得扣人心弦,一看就停不下来。
不过这藤椅和沙发没得比,薄薄的藤编椅背,靠起来还没有人体受力承托。苏麦麦搁了个睡觉的枕头在藤椅上,心里想,周末去拿卫生巾时,顺便再叫周杏花做几个抱枕好了。
她一边看小说,一边用余光瞄着灶台旁魁梧挺拔的男人。
当兵的就是不一样,大佬洗碗也井然有序,白色衬衫袖子挽起来,窄腰长腿,基本不发出什么碗勺磕碰声,但是洗得很熟练。
哪怕不吃不撩,也是真养眼啊,看得苏麦麦都快要打瞌睡了。
忽而被贺衍发现自己在偷瞄,她又故作正经地清清嗓子转去了另一边。
贺衍凛眉笑,瞥见女人窝在藤椅上,像一只卷成圈圈的小猫,他的目光便轻易不舍移开。
苏麦麦这身材就纯粹看着瘦,实际柔柔肉肉的,穿上纯棉睡衣后更是圆圈的一团,很让人莫名有种掐掐捻捻的欲。
贺衍克制着自从遇见她之后,就经常从胸腔涌起的灼燥,沉声提醒她:“今晚澡堂子开放,要去洗澡吗?”
去啊,做了红烧肉,感觉身上一股饭菜味儿,苏麦麦正打算冲澡呢。
她迅速地翻身爬起。
两人便各自拿了脸盆、毛巾、香皂和替换的衣物,往家属院的澡堂方向出发了。
澡堂一般从下午五点钟开到晚上九点关门,这会儿七点刚过,已经有不少人家洗完了在往回走。
苏麦麦白天在洗衣池唠过嗑,脸熟的嫂子就多了起来,路过身边熟络地打招呼道:“贺副团和小苏也去啊?”
“瞧你们,小两口走哪都形影不离的。”
个个笑容里透出一股暧昧的气氛。
苏麦麦自然心知肚明,那是因为她默认他们已做真夫妻了。但她仰起头往旁边的贺衍看去,发现男人熠熠的眸光底下似也藏着了然。